Raiko

什么都嗑

【信风】天注定

warning:主信一×龙卷风,有龙卷风单箭头陈占暗示,龙卷风和陈洛军纯父子情。
note:友想看,友得到,但是友的磕法实在有点邪门,我还是太守序了(闭目



播放、快进、暂停、退出带子、换下一盘。
这是今晚信一第几次重复这套动作,已经不可数了。四仔素来爱惜录放机,有街坊频繁更换影片时他会出声制止,但今天是个难得的太平日子,店里既没有需要缝针正骨的倒霉蛋,也没有不请自来蹭毛片的烦人精,只立着这个一声不吭的卷毛仔,还看起来闷闷不乐的。
城寨的少东家不高兴,十有八九和老东家脱不了干系。
面对此类情况,四仔自有应对策略。蚌壳硬撬不易开,你得等到它自己愿意吐沙子。在那之前,就只能先委屈一下自己的宝贝机器了。
“啪”一声,信一合上了录像带仓的盖子,这次仓里是空的。
四仔正拿着条看不出颜色的帕子给工具消毒,见状赶紧擦擦手,找个适合倾听的位置坐定。
信一和龙哥的关系对他来说早已不是秘密。男人之间办事,免不了有准备不充分或者善后不到位的情况,龙哥虽然功夫了得,到底老胳膊老腿,经不起小年青三天两头地折腾,偶尔闹过火,还得专业人士出马。而他这位专业人士,不光有医术,更有医德,从不走漏患者半点隐私,于是承接的业务从开润滑液、按摩理疗,逐渐扩展到了心理咨询。
“洛军今天又去理发店了。”
乍一听,怎么好像是兄弟的事?仔细一想,原来还是大哥的事。可惜四仔虽然脑子活络,嘴却不灵光,他能做的只有听。等到把信一想说的听完,再拍拍对方肩膀,给予一丝无声胜有声的宽慰。
拍肩的动作震乱了卷毛仔的刘海,他猛呼一口气把落在眼前的头发丝吹到一边,然后戴上墨镜拄根铁棍很潇洒地走了。

龙卷风待在家里的时间通常比信一长。他在城寨中四处走动时,小孩一直鞍前马后寸步不离,可年轻人总该有独立的时间空间和交际圈,他自己也需要无人打扰的零星片刻来回顾往昔,怀念故人。
今夜已经很晚,信一也许去城寨边缘巡视,也许和十二他们打牌,总之还未回来。手边烟灰缸里已烟蒂挨着烟蒂,龙卷风沉重地咳嗽数声,又继续点燃下一支。
他今天确认了一件事情。
“陈”只是个随处可见的姓氏,可洛军一躺在椅子上就浑身不自在的那副样子——绷紧的下颌、颤动的眼皮、无处安放的后脑勺,无一不倒映出另一个人的影子,而那个人也姓“陈”。
天下竟有如此荒唐的事吗?日思夜想怀念的人,费尽心力送走的人,终将融为一体再次回到自己身边?
如果这是意外,那么这是一个相当可笑的意外。如果这不是意外……
“让他给你做干儿子。”
龙卷风的手指狠狠抽搐了一下,烟灰隔着裤管落在大腿上,他根本没能注意到。
原来陈占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。原来就在同一间理发店,同一把躺椅上,旧人向他托付了新人。然而当时听者不知说者有心,说者也不知听者有意,只有老天看破了一切,安排了一切。

信一虽然整日嘲笑十二少臭美,但他自身也不是全无形象包袱。到家之前他便丢掉了铁棍,把墨镜揣进夹克胸前的兜里,调整好领带结的位置又拨弄两下头发,这才抬腿上楼去。
龙卷风正坐在窗边的小桌旁抽烟,他有时坐着坐着便打个盹,连眼镜都不记得摘。信一轻手轻脚上前,正准备像往常一样解放自家大哥的鼻梁,忽然浑身一个激灵,悬在半空中的手也停在了原地。
龙卷风并没有睡着,但也很难说他醒着,他的视线仿佛穿过了缭绕的烟雾凝视向虚空。
随即信一注意到被烟灰燎出个洞的裤子,这下他可顾不上龙哥究竟在看什么想什么了,赶紧检查一下有没有烫伤才是当务之急。
龙卷风被他晃得回过神来,露出带点溺爱的笑容:“晚上玩得还好吗?”
“好你个大头鬼啊!”信一半揽半抱地把他扶到床边,“先把裤子脱了!”
龙卷风于是老老实实任由年轻的副手替他脱裤子,反正他们对此都不陌生。就着灯光信一趴在古铜色的精壮大腿上一寸一寸检查,烟灰烫过的地方已肿胀泛红,万幸没有起泡。他又起身去抽屉里翻找药膏,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低沉的气音,大概是那把老骨头没忍住笑了一下。
“你知道这对我来说连伤都算不上吧?”
信一回头,目光扫过龙卷风双腿上交错的疤痕,每一道的位置他都熟记于心,和它们在这具身体上留下的印记相比,一点烟灰造成的伤害确实可以忽略不计。但他还是低头拧开药膏罐子,小声反驳道:“……这又不一样。”
两人的感情是不对等的,信一知道龙卷风对此心知肚明,无法弥补的差距往往滋生愧疚,所以在某些事情上他会对自己一再退让,格外纵容。
果然,龙卷风听完收敛了不以为意的神情。信一乐得他听话,坐到床上拉过受伤的那条腿搭在自己大腿上,小心翼翼地上药。
“想什么那么出神?”正涂抹药膏的人装作不经意发问。
谁知回应他的不是答案,而是火机点燃的声音。
信一抬起头直视龙卷风的脸,后者却躲在氤氲的烟雾之后半阖双目,把视线抛在床边地板上,拒绝透露半点心思。没用的。脑海中有个声音劝解自己,你撬不开他的口,也读不懂他的心,讳莫如深是他的特权,正如为所欲为是你的特权一样。
那就为所欲为好了。
信一把药膏放到床头柜上,玩惯蝴蝶刀的灵巧手指来到龙卷风嘴角,取下仍余大半的香烟按灭。他就着跻身对方两腿之间的姿势跪坐起来,夹克领带衬衫一件接一件被丢到地上。情事上年长者倒是永远有求必应,他下面的口比上面那张好撬得多。
龙卷风也很快进入状态,他正欲摘眼镜再把灯光调暗,却被后生仔捉住手指按在枕边。信一居高临下望着他,眼睛亮得惊人,随后他低头吻下来,一边小狗一般用鼻梁拱来拱去,一边小声恳求:
“看着我吧,看清我。”

当龙卷风用双臂死死卡住门闩,把自己和四个年轻人隔开时,突然不合时宜地回想起这句话。
信一此刻也依旧在看着他,通过铁皮门的缝隙,一脸绝望地看着。这小子目光总爱黏在自己身上,龙卷风一直都知道,只是自己无法以同等的热度回应,所以总是选择侧目。
事到如今还不正视他,可就再也没机会啦。
有时龙卷风也会设想,如果那个人的儿子没有回到这片土地,没有闯进这座城寨,如果自己的肺部没有癌细胞扩散,如果还有更多时间,这一切会走向另一个结局吗?
他又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陈洛军。猜测也许自己的性命早已和陈占绑定,当日决战没有死在对方手中,到头来还是要为了保护他的儿子丧命。
那这就是答案了,应归反的当归反,应离别的留不住,只求他日再重逢。
龙卷风终于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刻看进信一眼底,看得清清楚楚。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从今往后就要独自走下去了,原本是想陪他更久一些的,可惜啊……
“……天注定。”



感谢阅读

评论 ( 26 )
热度 ( 150 )
  1. 共10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Raiko | Powered by LOFTER